【一八/瀚鹏】流年（传说中的《月相》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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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月相
第二部：流年：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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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内忧外患
“何总觉得这个会议开得怎么样？”杨文鹏始终不大喜欢穿着这一些西装，感觉活动起来不舒服，他开始怀念起了他的长袍，温暖、舒适，既可以穿出门，回家了也不用换，可以当睡衣。这样一想想，他就打算去淘宝买一堆长袍和围巾在家里藏着，想着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何瀚有趣地看着眼前人笑着的模样，过了好一会才问道：“你笑够了没有？”声音一如既往地冷冽。
杨文鹏连忙捂住自己笑着的嘴，睁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何瀚。
“你……失忆之后，以前的什么事情都忘了吗？”何瀚试探着问道。他觉得自己很奇怪，杨文鹏是不是齐铁嘴，他明明直接问一下就可以知道，但心里却突然间有些惶恐。他发觉，他在害怕着，害怕杨文鹏不是齐铁嘴，害怕自己失望。前一世齐铁嘴的遗体从海底打捞而上的那种痛苦，他至今记忆犹新。
他一直以为，他的齐铁嘴，在异地他乡，好好地活着，没有经历过后头的大灾大难，安稳地生存在另一个和平而又充满着铜臭味的国度。
以前，齐铁嘴总说“我们佛爷”“我们佛爷”……齐铁嘴终其一生也无法想象得到，张启山有多希望“我们佛爷”这四个字变成“我的佛爷”。
“是啊！”杨文鹏坦然笑道：“忘了也就忘了吧。何总如果没事的话，我也去工作了。”
经过了陵端那一世，杨文鹏这一会也冷静了许多，少了许多心惊肉跳，多了一些不知名的疲惫。他曾经以为自己能够放下一切爱上陵越，但结果没有，看着一模一样的脸，他有的只是对佛爷愈加的思念。因为思念佛爷，所以才希望陵越过得好，因为思念佛爷，所以在离开时也不能放心陵越，因为思念佛爷，才会想要靠近何瀚，所有一切行动的前提都是：因为思念佛爷。
见何瀚没有说什么，杨文鹏捏着自己手上拿着的文件夹，犹豫地说：“自古外患和内忧经常都会同时出现，经销商这边的问题已经查出是周启华搞的鬼，接下来就是股东大会了，你一定要警惕身边人。”虽然知道自己无权干涉何氏集团的内政，但杨文鹏还是忍不住为眼前人担忧。
何瀚依旧在发呆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杨文鹏的话。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杨文鹏转身离开。
有一些刺痛，就像被烈酒浇灌了一样，起初是像把活虾丢进锅里炸，一下子跳了起来，慢慢地，痛也变得麻木，温水煮青蛙。只是，这只青蛙的生命力太强，煮了近百年也没挂掉。
杨文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整理着资料，笑了笑自己怎么又走神了，似乎每次见完何瀚，记忆都会回到那些烽火岁月。可惜太美好的记忆过了太久远，再回想起来都会变得模模糊糊，让人搞不清楚是梦还是曾经发生过的现实。
“杨总，谢总说要开一个会议。”可可敲了敲杨文鹏的办公室门，和杨文鹏说道。
“好的。”杨文鹏按摩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重新戴上眼镜，拿好资料就走进了会议室。
何瀚依旧待在会议室里，其他人也好似早就已经到了，看来是刚讨论完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杨文鹏心里想着，坐在椅子上，眼神闪过一丝受伤。安安静静地像一只受伤的兔子，耸拉着脑袋，微微低着头，防御着眼前的敌人。
“杨文鹏，刚才的会议上都说了什么？”谢姿奇坐在主席上，质问着杨文鹏。
杨文鹏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其实他这半个月以来，平均一天睡不到4个小时，实在是累得很。“关于网络推广和电视投放的计划，已经和4个门户网站、3个视频网站、两家电视台以及报纸杂志等16家媒体达成共识，我将会在两星期内向各个媒体提交具体的广告策划书，策划书通过审核后，将会开始大面积地投放何氏企业的广告。”
“现在的何氏企业，哪来的资金开展这么大面积地广告投入啊？”苏晓晓惊讶地问。
“可是……之前我向何氏提供的资金预算，已经通过了啊。”杨文鹏翻着自己的文件，缓缓地抬眼看何瀚。
何瀚也看着杨文鹏，右手放在左臂上，食指不断地动着，像个猎人一般，盯着杨文鹏。
“是的。”何瀚回答。之前他刚看到杨文鹏也失忆了，笃定他一定就是齐铁嘴，太过得意忘形，签起文件来都毫不犹豫，现在看来杨文鹏明知道何氏集团现在的财政状况，却在广告宣传上就想要何氏投入这么大的一笔资金，实在是值得怀疑。
“哥！”何慕想起何远堂在医院里说的话，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但如果我现在不想投入这么大的一笔资金了，你打算怎么办？”何瀚打断了何慕接下来要说的话，仍旧盯着杨文鹏，“这份资金预算，虽然我已经签字，但何氏集团还没有盖章，财务部那边也还没有通过审核，你是不是太过急躁了？”
在这样强大的视线压力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杨文鹏身上。
“呵。”杨文鹏一时间竟有些无语，这里面虽然有他工作不够谨慎的成分，但很明显就是对他的为难，谁不知道何氏集团这种家族企业，钱款的支出可以由董事长亲自审批，何远堂既然把整个何氏企业交给何瀚了，他就不信何瀚会拿不到这笔款项。
杨文鹏坐在椅子上转着脑筋思考着，不明白何瀚这砸着自己的公司也要伤害他是几个意思？
“何总，我想你应该明白，何氏集团现在正在面临着信用危机。在这种紧要关头，还和媒体人闹翻，对何氏集团一点益处都没有。”杨文鹏红着眼睛，看着何瀚，据理力争。
何瀚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笑意浓浓的感觉，稍微低下头控制住自己的笑意，抬头时的眼光虽然柔和了许多，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地残酷无情。“预算表上连何氏集团的公章都没有，怎么看都只能算是你的工作失误吧？”
杨文鹏抿着嘴不说话，心里委屈得很，最后也只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问道：“那现在何氏集团能够接受的资金预算是多少？”
“三分之二。”就算信得过杨文鹏，以现在何氏集团的情况，在广告宣传上投入这么大的一笔资金，很可能会导致资金周转不灵，毕竟何慕那边也在对红酒的新品进行研发，他那边的资金链绝对不能断。葡萄园才是何氏集团的根基之地，决不能本末倒置。
“我知道了。”杨文鹏低下头想了想，卖了自己手上所拥有的朗悦集团的股票，应该够资金帮忙撑何氏集团一把吧？
“接下来是新的议题，谢姿奇和所有的经销商联系过，他们都以各种理由拒绝或者暂停和我们的合作。”何瀚看着杨文鹏失神的样子，有点儿心疼，但还是优先地以大局为重，“对此，大家有什么办法吗？”
“周家和楚家用高额回扣的方式来吸引那些经销商，让我们完全无法发掘新客户。”谢姿奇转动着笔，语气里带着一些怒意，“欧阳鹏这招真是绝，有他的相助，周家在红酒行业也能开了一番天地。”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真不明白欧阳鹏怎么做得出来？！”被自己曾经的好友逼向绝境，何慕生气地把笔狠狠地拍在了会议桌上。
“有周菲儿在，不算损人不利己。”何瀚向何慕解释道：“周家比楚家更绝的是，周启华可以直接让周菲儿嫁给欧阳鹏。”
杨文鹏那边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分析道：“不仅如此，之前周家准备和何家联姻时，何家就让利卖给周家一些股份，并购案之后，周家又迅速地在股价低迷时大举收购何氏集团的股票。现在周家手中所掌握有的何氏集团的股票应该已经超过20%，绝对是仅次于何氏之后的第二大股东，只要趁此机会压垮了何家，周家就可以利用何氏集团的力量在红酒产业占领举足轻重的一席之地。”
“那么，大家有什么办法吗？”何瀚还是问了这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会议室里又突然静了下来，大家都在思考着解决危机的方法。
“我觉得可以上门推销。”谢姿奇想了半天，说出了自己的办法，“这是对付周启华和楚振华唯一的办法，他们总不可能一家家地去阻止他们购买我们的产品。”
“上门推销是最普遍的推销方法，但它不仅十分辛苦，而且效率极低。从概率上来说，贸然登门，对产品有兴趣的只占20%，这20%当中，真正想购买的，又只有20%。所以成功率……只有4%。”何瀚对这个方法持不赞同的态度。
“那也就是说，有96%的时间和精力是白白浪费掉的吗？”苏晓晓失望地问。
谢姿奇摇了摇头，说：“我不这么认为，只要努力，没有任何的时间和精力是可以浪费掉的。况且，没有96%的付出，就没有那4%的回报。”
“呵。”杨文鹏不断地平静着自己的心情，告诉自己，早上卜到的一卦是：乾卦，大吉之卦，卜到这一卦的时候，杨文鹏连日以来的疲惫都有种一扫而空的感觉，睁大了刚刚睡醒的眼睛，脑子里又再演算了一遍，确认之后就开心地起了床。
乾卦，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这是提醒杨文鹏要时刻警惕，谨慎行事，才不会遭受灾祸。
杨文鹏想到早上这一卦，心情又好了起来，笑道：“谢总，你这是努力万能论。可是，你要知道，何氏集团的股东大会即将召开，周启华是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慢慢挖掘新客户的。”
“努力去做总比坐以待毙好，我们的广告宣传战略现在已经上了轨道，资金投入已经不可避免。如果这么大的投资还吸引不到新客户，何家一定会失去对何氏集团的主导权。”谢姿奇反驳着杨文鹏。
“这次股东大会是周启华提出的，除了对何董事长表示绝对信任的极少数股东，更多的股东还是会优先考虑自己的利益。集团姓何还是姓周他们根本不在乎，能够为他们赚多少钱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因此何家能够在股东大会争取到多少的票数，大部分取决于我们这次的行动能够吸引到多少新的客户。只要新客户达到一定的程度，大部分的股东还是不愿意决策阶层有大的动荡，毕竟随意更换合作者，对他们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杨文鹏也和谢姿奇争辩着。
“说到底，你还是没有说出解决问题的方法。除了上门推销，你难道有更好的方法吗？”谢姿奇怒问着杨文鹏。
杨文鹏微微眯了眼睛，眼神里透出一股圆滑和精明，看了看何瀚，说道：“我手上拥有朗悦集团8%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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