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瞎子

直通车

第一部：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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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股东大会

       意外来得措手不及，股东大会前，何瀚和杨文鹏还笑着谈论着昨晚两人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的电视剧《琅琊榜》，最后靖王为了赤焰案对自己的父亲进行兵谏，算不算不忠不孝？说着家里那幅梵高的《星空》，不如换成雷诺阿的《枫丹白露》怎样？说着接下来要一起看《余罪2》，听说也挺不错的。当看到陆鼎丰也走进股东大会的会议厅时，一群年轻人就像懵了一样，瞬间都说不出话来。

       何瀚很快就重整了自己的情绪，整了整西装马甲就走进了会议室，其他人都还在盯着他的背影和关上了的会议门。

       “大事不好了！”事情很快就有了进展，陆天泽近乎是跑了一路地冲到了会议室门口，对大家说道：“第三大股东步科酒具的幕后老板，竟然就是我老爸！”

        杨文鹏眨了眨眼睛，盯着陆天泽，这才回忆了一下，缓缓地开口道：“早在你爸没有对小股东们抛售出的股票进行收购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注意到这一点。”那时候大家都一心扑在和周氏的斗争上，想着只要保持住业绩，就一定能争取到股东们的支持。

        “第四大股东乾元国际是什么态度？”尤准安抚住陆天泽，对杨文鹏问道。

       “乾元国际是近几年才兴起的一家上市公司，据说公司员工的平均年龄还不满30岁，是一家相当有前途的公司。商人重利，陆鼎丰已经站出来了，我不认为它会选择站在我们这边。”杨文鹏从口袋里拿出一套卦辞牌，像打扑克牌一样洗着，眼神里透出一些忧郁。

      “都去工作吧！结果出来时我们肯定会知道的。”无论怎样，都得先工作，杨文鹏把陆天泽和尤准都赶去工作后，自己再看了一眼紧闭着的会议室大门，然后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铺开了卦辞，随意地抽了一张。

       无妄，无妄之往，何之矣？天命不祐，行矣哉。意思是说：背离正道往前进发，哪里有路可走？没有上天的保佑帮助，怎么能行呢？

       六三行人偷牛，邑人之灾。说的是行人偷牛，连累邻居被怀疑。

       卦解为：因为别人的事而受到牵连。

       杨文鹏两眼呆滞地看着前面。这间办公室太小，纵使杨文鹏是风水大家，要在这么小的格局里做文章，多少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把面前的这堵墙改为可隐藏的单面玻璃，延伸整个办公室的距离，再在办公桌上放只水麒麟和一小盆盆栽，做一点调节。

       此时，杨文鹏透过单面玻璃，看向由自己管理的销售部，就发现整个部门不再如往日一般团结，尤准的脸色也格外地难看。

      “小馨，你怎么可以对尤总这么说话？怎么说他也是我们上司啊，你也不怕被他报复？”一个销售部的女员工说。

      “你没看见鼎丰集团的老总陆鼎丰和周氏集团的老总周启华一起进股东大会了吗？我看何氏集团这一次要易主了。”于馨边打印着文件，边说。

       第一个开口的女员工看见杨文鹏正靠在销售部的大办公室的门上环着胸，盯着她们两，连忙扯住于馨，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但于馨还是没有注意到走到身后的人，继续着自己的话头，“自己是同性恋连累公司也就算了，害得我们拿不到中期绩效的奖金，这样的主管换了最好。”

        杨文鹏没有责备谁，只是在于馨的身后，大声地喊了在工作着的尤准，“尤准，你来我办公室一下！”吓得于馨立即转过身来，杨文鹏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地对她一笑，倾国倾城，如吸罂粟。

       于馨就察觉到自己这下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办公室里，尤准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整个人像焉了的植物一般，盯着办公桌上楠木的纹理，一句话也不说。他这一整天，一直都被自己的部员们背地里讨论着、埋怨着，让他也觉得自己无法在这里生存下去。

       “来，抽一张吧！”杨文鹏摊开洗完的六十四卦牌子，每张牌子的背面都是一个太极图，牌子的四角写着“元”、“亨”、“利”、“贞”。这套牌是何瀚一大早送给他的，说是昨晚和母亲在广场散步时看到，随手买了一副。

       尤准微微地抬起头来，看着桌子上的牌，随意地抽了一张，递给杨文鹏。

       师卦，师出有名而良将勇。

       初六，师出以律。否臧凶。

       六三，师或舆尸体。凶。

       杨文鹏靠在椅背上，摇晃着转椅，脑子里分析着卦辞。

       “是不是没办法了？”尤准六神无主地看着那些卦牌，从进门到现在，一眼都没看过杨文鹏。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杨文鹏没有否认这卦是凶卦，但也没有到不可婉转的地步。

       尤准终于抬起头来看正在研究植物的杨文鹏，“杨副总你既然相信这些，就应该知道易经最基本的就是阴阳，女为阴，男为阳。无论是两个女的，还是两个男的，都不符合万物的基本规律。”尤准又沮丧地低下了头，自暴自弃地说：“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就像是被上天遗弃的一般。”

       杨文鹏依旧在对自己的盆栽修修剪剪，好久才说：“尤准，你知道生物是存在特例的吗？”

      “啊？”尤准抬起头，看着杨文鹏，张大了嘴巴。

      “蜜蜂雄蜂的卵细胞可以不受精直接发育而成；酶的化学本质是蛋白质，但有少数酶是RNA；XY染色体的生物一般都是雄性，但也有雌性的存在。”修剪完了盆栽，杨文鹏用脚推着地使转椅后退，把剪刀塞进了抽屉里。阳光斜照而进，明明是大夏天，这办公室里也没开空调，但不知为何，就让人觉得轻松凉快。

      “万物都是有特例的存在，这也是上天的意思，没什么好奇怪的。”杨文鹏拿起笔，转笔转了一圈，盯着尤准说道：“存在即价值，没什么好自卑的。”

       尤准觉得，每次和杨文鹏说话，都有点如沐春风之感，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有了精神，他看着杨文鹏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的脸蛋，不由自主地站起身鞠躬，说了一声“谢谢！”

       这是一种顿悟的感觉，尤准看杨文鹏似乎没打算说什么，就准备出去工作了，临走前被杨文鹏叫住，“要管好自己的属下，不要任意地让他们传播流言。”

       尤准回头看着杨文鹏已经在写着文件，感觉刚才的声音有如神旨，轻轻地说了一句“知道了”，怕打扰这一室的安宁。

       杨文鹏抬眼又看了看尤准抽的那张师卦，伸了伸懒腰，站起身走到会议室门口。

       股东大会，快结束了。

       欧阳鹏出来时露出邪恶的笑，走到杨文鹏面前时的样子十分得意，用开会的文件夹轻拍了杨文鹏的胸口，说道：“鹏哥，看来这片天空属于哪只大鹏的，还说不准呢。”

       何瀚走在最后头，黑着一张脸，看着陆鼎丰和周启华走得那么近，就觉得不悦。

      “败了？”杨文鹏看着何瀚走了过来，露着淡淡的笑容，缓缓地问。

        尤准和陆天泽也紧张地看着何瀚。

      “差不多吧，都是49%的票数，股东们商议决定，让两家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比业绩，谁的业绩高，就让谁拿主导权。但现在和周家比销量业绩，对我们极为不利。”何瀚回答着身边几人的问题，看见何慕、苏晓晓、谢姿奇、马达也走过来了，便说道：“去办公室里谈吧。”

       “比销量业绩？”谢姿奇听到何瀚说的话，就忍不住激动地站了起来。这段时间他们已经拼业绩拼了很久。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何况何家的资金完全就不用和周家、陆家相抗衡。

       “楚家和宋家那边，有没有可利用的地方？”何瀚翻了翻近半年何家的业绩，也觉得十分不甘心。

       杨文鹏就坐在何瀚的正面，六十四卦放在盒子里，他用手不断地竖着转着，“楚振华死后，龙威集团一直在路风手里，他把宋家逼向了绝境，现在宋天成迫不得已已经在卖掉天成大楼了。”杨文鹏摇摇头，笑道：“他们那边太混乱，我们还是不要依靠的好。”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杨文鹏站起身到一边的沙发处泡茶。自从上次去杨文鹏家，知道杨文鹏喜欢喝金骏眉以后，何瀚的办公室里就常备着金骏眉和杨文鹏曾经最爱的西湖龙井。

       “我就说嘛！听我姐的，把他们两都开除了就没这么多事！”马达长了一双招风耳，非常突出，甚至已经到了有点像哈利波特里的小精灵多比那样的耳朵，可惜他一开口，就没说出什么让人想听的话。

       “这是我们公司内政，请你出去。”何瀚冷冷地说。

       “哦！要用到我的时候就叫上我，不需要用到我的时候就让我出去哦？”马达越说越过分，被谢姿奇推着往门外走。

        “我很感激你为我们何家所做的一切，但我也有义务维护我自己的员工。”何瀚的视线一直跟着马达，认真地说道。

      “对不起，马达他那人就这样，口无遮拦的。”谢姿奇把马达推出门外后，走到何瀚的办公桌前道歉。

       “那继续讨论。”何瀚没有理会谢姿奇，断了她想为马达做的解释。

       房间里飘出茶的馥香，让人不自觉地就降了火，放松了心情，慢慢地，目光就循着茶香往杨文鹏那看去。

       “文鹏，你有什么主意？”何瀚站起身，往杨文鹏处走去，坐下就自顾自地喝了一杯茶，对其他人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尤准和何慕他们便先后地过来喝茶。

       “看来你这里的茶杯得多添几个了。”杨文鹏看见茶不够分，笑着和何瀚说。

       总觉得听到这声音，一天的阴霾就会消融不见，何瀚也放松地笑出了两个酒窝，说道：“会在我这泡茶的也就你一个，买那么多干嘛？说吧，有什么主意？”

       杨文鹏也喝了一杯茶，缓缓地说道：“先想想怎么给何慕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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